第一次种黄瓜 □宋荣芳
作者：
新闻 时间:2023年05月20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单位门前园子有块空地,我总觉得那里该有一架葡萄或是两篱黄瓜。
那天赶集时,我拿起几包黄瓜种子端详着,卖菜种子的大爷看我犹豫不决又恋恋不舍的样子说:“黄瓜现在种还来得及,天凉之前还能收获一茬秋黄瓜。”这话对我来说是一种无形的鼓励,我决定试一试。
虽然从小生活在农村,但是没有种瓜的经历,只是在书本上偶尔看到过。“纸上得来终觉浅”,关键时候还是决定打电话询问一下父亲。父亲告诉我,先用镢头刨一个六七厘米深的坑,然后每个坑里浇上一点儿水,每个坑要多放几颗黄瓜籽,以防有不能发芽的。把刨出的土搓细均匀地撒在种子上面,再浇上一些水,然后埋一个土包保墒,让种子充分积攒力量,等过个两三天再把土包褪去。于是,我严格按照父亲教的流程进行,把黄瓜籽,还有自己的心愿和期盼一同埋进那一个个隆起的小土包里。
到了褪去土包的日子,我小心翼翼地把土捧到一边,却发现埋种子的地方静悄悄的,不见一棵嫩芽儿,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每天上下班都习惯站在园子前观望一番,心里抱着一份期待,可是接连几天都没瞧见一丝动静,心下不免有些失落。
忽一日,若隐若现的一些嫩芽星星点点,探着脑袋露出了地面。我紧跑过去定睛一看,果然是种子冒芽了,又惊又喜的心一下子亮堂起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一棵棵幼苗需要呵护,不敢怠慢,地皮一干就浇水成了每天的任务。今年雨水充足,每到瓜苗需要水分的时候,总会下一场及时雨,这也省去了诸多打水浇苗的辛苦。黄瓜苗有雨水的滋润,用藤须感知着这个世界开始大胆地匍匐拖秧前行。
那天我带了绳子抱着竹竿来到园子,每棵苗旁插一根竹竿,相对的两根交叉,为了牢固,在上面再横放一根竹竿,干得很起劲儿。但还是担心经验不足出差错,刚好办公室后面拨弄菜园的老大娘路过,我连忙招手把她老人家叫住请教,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手把手地教我,在哪里系绳子固定结实,哪两棵黄瓜苗结对省时省力,在老人温和的话语里我顿时感觉成了她手心里的一棵黄瓜苗,在她细心的搀扶中向阳而生。
黑白相间的花蚊子在脚脖、胳膊上无情地叮咬,烈日下,一个手忙脚乱的人,捆绑着竹竿,给黄瓜藤搭起了一个宽阔的舞台,漫无目攀爬的黄瓜藤立马有了努力的方向。
又过了几天,黄瓜藤上开满了金灿灿的小花,像黄色的小喇叭,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给小小的田园增加了生气。
从此满架花藤成了牵挂,那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担心那两架黄瓜能否经受住这突如其来的风吹雨打。第二天急匆匆地驱车赶到园子,看到绿叶随风摇荡,黄瓜藤牢牢攀附在架子上安然无恙。“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抚摸那一片片柔软,对一棵棵绿植充满了敬畏。
回老家待了数日,临启程的前一晚做了个梦,园子里的黄瓜藤多日不见,上搭下挂地垂下很多黄瓜,醒来不禁哑然失笑。回来后赶紧到园子张望,果真像梦里一样,一根根碧绿的黄瓜像绿色的风铃轻轻摇摆,煞是可爱。那一刻,所有经历过的挥汗如雨、蚊虫叮咬都随风而去。在喧嚣的蝉鸣中,仰视着这与季节赛跑的果实,忽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惊喜和欲说还休的感动。
成长是一场寂寞的旅行,如同一粒冲破黑暗全力以赴的种子,在无人问津的日子里精进,在缄默的时光里蓄力。那些看似不起波澜的日复一日,会突然在某一天,让我们看到了坚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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