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都市报 -A15-朝花观澜

去山里看鸟

新闻    时间:2023年05月20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张毅

惊蛰一过,万物复苏,这时节,空气开始变得湿润,晨光里,会看到一道道黑色的剪影,抬头看见的一定是喜鹊。这些黑白相间的鸟儿,不断翻飞于地面与树林间,嘴里衔着长短不一的枝条,那是喜鹊在筑巢。
农历二月底,喜鹊准时开始筑巢。巢以枯枝编成,内壁杂以泥土、草叶、棉絮、羽毛等。喜鹊尤喜在高处稀疏的地方筑巢,如大树、烟筒、高压线塔等处,巢大而圆,结构坚实,且有每年翻新的习惯。一个巢要用许多树枝,树枝长短、粗细要合适,不可过长,不可太短。筑巢时树枝要纵横交错,如同女人穿针引线,如此才能抵挡住风吹雨打。喜鹊每年春夏繁殖,孵化期约18天,幼鸟一个月左右长大离巢。鸟类的繁殖都具明显的季节性,并伴有复杂的行为,包括求偶、交配、筑巢、产卵、孵卵、育雏等。一个月后,鸟巢周围的树枝上,就会多出几只黑白相间的鸟,它们“咋咋”叫着,听起来异常快乐,那是小喜鹊们在跟着父母练习飞翔了。有的鹊巢时间久了会被喜鹊放弃。
附近山坡上有棵楸树,树上有个被废弃的鹊巢,前年春天住进了一对乌鸫。北方是很少见到乌鸫的,因其全身漆黑,我一直把它们当成乌鸦。初时,乌鸫在鹊巢上飞来飞去,不久,它们把这个废弃的鹊巢当成自己的家,两个月后,几只小乌鸫从鹊巢里飞出来。
在山里,有一种鸟只闻其声,难见其“鸟”。布谷是种神秘的鸟,芒种前后,昼夜都能听到它清脆的叫声。布谷从来都是在山谷独自鸣叫,很少听见布谷连续的叫声,它总是叫几声停下,过一会儿再叫。
山里偶尔会有野山鸡“噶噶”的叫声,声音野性十足。野山鸡又名雉鸡,雄鸡羽色华丽,有金属绿色的颈部,尾羽长而有横斑。雌鸟羽色暗淡,大都为褐色和棕黄色,杂以黑斑,尾羽较短。野山鸡不善飞行,但它们的奔走速度极快,倏忽之间就不见了。
有一次,我在山上听到过野山鸡与动物厮杀的情景。那天我正在准备下山,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的撕打声。撕打声惊飞了几只附近的喜鹊,我听到喜鹊“咋咋”地惊叫着,撕打声大约持续了近十分钟,然后山林归于寂静。我往发生撕打的地方走近看时,山石间什么都没有,只留下几根野山鸡羽毛,很快被风吹散了。我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动物猎杀了野山鸡。
我还在山前一石阶处看见过野山鸡“搬家”的情形,那是一条石阶修筑的人行道。那个下午我正要下山时,树丛间传来野山鸡“唧唧唧唧”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我注意到,这个声音和野山鸡平常“噶噶”的叫声明显不同,里面含有警惕与不安的成分。我回过头在树林里仔细寻找着,在离我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只雌山鸡身后尾随着几只小山鸡。小山鸡很小,呈土褐色,大约只有儿童拳头那么大的样子,身体虽然小,但移动速度也极快。它们躲在一块山石背后,虽然看不清它们的头部,但我明显感觉到它们警惕的样子。雌山鸡使劲仰着脖子朝四周探望着,然后迅速跑到人行道对面的树下,它回过头来使劲鸣叫几声,显然是给小山鸡发出指令,让它们快速经过人行道。我看见小山鸡从那块山石背后伸出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到山石后面。我以为是小山鸡发现了自己,便悄悄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这时,雌山鸡从对面跑回那块山石背后,与小山鸡“唧唧唧唧”私语了一会儿。然后,雌山鸡重复了刚才的过程,它迅速跑到人行道对面的树下,又回过头来使劲鸣叫几声。小山鸡再次从那块山石背后伸出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又再次退到山石后面,它们始终没有越过那条人行道。
秋分过后,山里开始萧瑟了。树枝赤裸着伸向天空,秋色开始笼罩了山峦。青岛是候鸟迁徙的中途栖息地,这时常看见几千只聚集而成的燕群,它们在山脚下、溪水边飞翔着,这是它们迁徙的前奏。燕子迁徙时由于飞翔的速度极快,所以多在白天迁徙,在途中边捉食物边躲避天敌,在这时候,时常可以看到成群的燕子栖息在沿路的电线上休息。不久,山脚下、溪水边就变得空荡荡,它们飞往更温暖的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