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父女没大小 □王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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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时间:2019年11月22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汪曾祺先生写过散文《多年父子成兄弟》,文中叙述了他和父亲间种种没大没小的事例,诸如他写情书,父亲在一旁瞎出主意；父亲抽烟,一次抽出两支,一人分一支,还先给儿子点上烟等。读来有料亦有趣。
我赞同在家庭关系中,父母没必要搞的非得让子女敬畏。女儿与我,经常亦是皮打皮闹,不分大小。首要的表现,是在称呼上。我认真想了一下,女儿叫我“老爸”的几率,微乎其微。一般来说,多是称呼“老王”；得意忘形时,也唤做“老头子”“老头头”“大老王”等,撇着怪腔。此时,还多会伴随着肢体动作,用胳膊硬揽过我的脖子来,生猛地亲上一口,再一把推开。
女儿的性格,有些偏似于传统居委会主任的样子,属于乐于助人、爱张罗之类型,有些古道侠肠,可能是遗传自她的奶奶。据说上学时,女儿被学校同学们热情地称做“喆姐”,多少有点“大姐大”的意味。
另一种没大没小,是女儿隔三差五爱和我打闹。小时候,都是我欺负她,往往闹着闹着,就被我弄痛弄哭了,她多会边哭边嚎,坚称再也不和我闹了。但过不了多久,双方又会故伎重演。转眼间,女儿已是二十出头,长得身高腰壮,再嘻闹时,我已占不了什么便宜了,经常是她把我撂倒摁在床上后,得意地狂笑而去,很有些“一丈青”的威风。此刻,我脑海中会闪现出一句名言:打孩子要趁早!
女儿成人后,在家庭里聚餐时,我喝酒,有时会给她倒上一杯。几次下来,我晓得了她的酒量。但在我爱人的强烈干预下,父女俩的对饮小酌被终结。她对她的妈妈,如今虽处得像是姊妹,无话不谈,但心里仍有几分惧怕。印象中,小时候女儿某次惹恼了她,我爱人飞起一脚,竟把孩子踢出去五六米远。女儿坐在另一头的地上,显然是蒙了,先是没声,而后大哭。自此始知她妈妈是身怀绝世功夫的武林高人。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家里地板太滑的缘故。
某次聊天中,女儿说对我们当父母的还算比较满意。原因是她上了那么多年学,在学习成绩一直居低不上的情况下,我们没有狠逼过她。的确,女儿从小好动,贪玩,小学成绩尚在中游,越往后,名次也跟着滑溜。高中时,我去开过一次家长会,得知她考试排在班级的第30名。要知道,全班一共才35名学生。女儿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我的兴师问罪。我把她叫到跟前严肃地说,你把后面5位同学都给我找来。她紧张地问,你要干什么?我说,我要请他们吃饭,让他们在你后面成绩稳定一些,别再超越你了。女儿扑哧笑出声来。风水轮流转,谁曾料想,上大学后,她竟然还拿了奖学金。
孩子一天天长大,父母一年年老去。不管愿不愿意,下辈子我们和孩子都不会再见面。思忖之下,不由得悲从中来,也更想念远在异国他乡求学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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