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梦萦孤岛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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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 时间:2018年10月23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奥林社区 李文庆
三十多年前,我曾经到黄河孤岛采访,短短两天,却终生难忘。
我的采访对象叫孟昭宏,是济南军区响当当的模范志愿兵。孟班长是鲁西南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面色黝黑,性格憨厚,脸上总挂着微笑。1984年春,为迎接军区文艺汇演,我和我的相声搭档老丁到孟班长所在的济南军区后勤部某部孤岛农场去收集创作素材。当时的黄河孤岛,天高地远,一望无际,站在原地四周看,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荒原深处隐约能见的石油采油“磕头机”,周围没有树木,没有村落,连根电线杆儿都没有,只有大片迎风摇曳的芦苇丛。蛮荒的景象就像到了史前世界,是名副其实的“山东的北大荒”。
上世纪80年代,国家经济困难,军费不足,为改善部队官兵伙食质量,军委向全军发出依靠自身力量,实现“斤半加四两”(每天增加一斤半蔬菜,一两肉,一两鱼禽蛋,一两植物油,一两豆制品)的指示。孟班长所在的农场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组建的。说是“农场”,其实就几间新盖的小屋,一间住人,一间储藏室,还有两间放农具,周围连个围墙都没有。屋前靠墙根儿有个大铁笼子,养着十几只鸡鹅,“叽叽喳喳”算有点儿生气。第一次见面,孟班长的模样让我吃了一惊,他黝黑干瘦的样子与非洲人无异,不到三十岁却满脸“鸿沟”,性格特别“面”,说话细声细气。很难相信,就是他带领一名战士(原有两个战士,复员了一个),用了两年多时间,在黄河滩涂上开垦出近千亩地,收获了几十万斤粮食,还有其他副食类产品。
得知我们的来意,孟班长笑了笑没说什么。我们一边跟随他们劳动,一边遂行采访。“孟班长,为什么选你来这儿呢?你会种地吗?”“其实我在家是种牡丹花的。也许首长看我长得黑,应该是种地的料儿吧。”“听说这地儿经常刮风。”“不经常,这里一年只刮一次风——”“哦,这还可以……”“从春一直刮到冬!”孟班长甩了一个“包袱”。“啊?!”我和老丁被这句经典句子“镇”住了。看到我一副惊讶的样子,孟班长笑得有几分得意。
看着孟班长轻松谈话的样子,我们不禁心里有些发酸。因为当时孟班长他们每天最多开着履带式拖拉机劳作17个小时。孟班长在农场工作近四年了,那个复员战士两年军旅生涯就是在这里开荒地,割芦苇。孟班长告诉我,刚来的时候连个窝棚也没有,只搞了一个铁皮屋。风大的时候,铁皮屋就像敲鼓一样响,现在这几间房子是后来从机关拉来砖石灰料盖的。
“这里方圆百里连电线杆都没有,看不上电视,听不到广播,你们怎么受得了哇?”我再次发问。“还想看电视?!冬天,这周围除了风声,其他什么声音也没有!”“时间长了你们不闷得慌吗?”“不闷。我们经常自娱自乐……”“你们都有什么娱乐形式?”听我问这事儿,没等孟班长开口,旁边那个新战士脱口而出:“班长闷得慌了就学驴叫!他叫得可像了——”“什么驴叫?!那叫‘莱芜讴’!他老说我是驴叫……”孟班长纠正着小战士的话。“莱芜讴”是山东地方戏莱芜梆子的俗称。闻听孟班长会唱莱芜梆子,我要求他唱一段听听,他有点不好意思。孟班长早我四年入伍,可论职务,他是战士,我是军区后勤政治部的文化干事。他不好拒绝,就说“我就会唱一句。”我说唱一句也行啊。于是,孟班长用手揪了揪嗓子,开始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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