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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周刊
2018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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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娅讲述一个旅者在大理七年的耕食生活

新闻    时间:2018年09月21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半岛记者 刘鸿亚

说起大理,脑中回旋起一段熟悉的旋律:“是不是对生活不太满意,很久没有笑过又不知为何,既然不快乐又不喜欢这里,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很多人可能会想到《还珠格格》中男女主角们常说的“逃亡”胜地——有花有草有美景的大理。
从古到今,大理在人们的心中一直是一个胜地,大理代表着纯净、安宁。在大理停留几日,在洱海边看阳光穿透云的缝隙洒下的缕缕光芒,看连绵的苍山之顶经夏不消的皑皑白雪,想久居于此的念头便油然而生。
六是一位同样青睐大理的人,但与我们不同的是,六把这一念头真正变成了现实。六原名上条辽太郎,日本人。他也是一个自由音乐人、80后旅者。他不愿过朝九晚五、消费至上的都市生活,渴望亲近自然和传统,于是周游各国,后来到大理生活,以自然农法耕种、酿造,和朋友们一起做音乐,以顺其自然的生活方式融入大理。
七年前,本书作者苏娅和六结识。两年前,她开始跟六一同种稻、灌溉、除草、收稻、酿酒、做味噌,像个真正的农民那样劳作,在《六》一书中,感同身受地写下六一家平凡、美好、自足的生活。

行走的年轻人

对六来说,旅行是一段寻找内在自我的道路。六少年离家,足迹从澳大利亚到泰国,从印度到中国大理,走过的路当然不少,不过比起那些终年在路上的穷游客,其实也不一定多。但19岁那年,六一个人上路,用四十多天的时间徒步倒着走完1200公里的日本四国巡礼遍路,堪称常人难以完成的壮举。更为重要的是,这段旅程暗示了他之后十多年的人生方向:一个人走,寻找正念,逆世而行。
于是他去澳大利亚,去泰国,去蒙古,去印度。他学习做农活,学习泰式按摩,学习迪吉里杜管,学习电子乐。他希望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他希望创造有生命的音乐。他边走边找。最后,他来到大理,在这座古朴美丽的小城用最传统的方式,从事人类最古老的职业——耕种;他在这里用最先锋的方式,寻找人类最纯粹的追求——音乐。耕种,用的是自然农法;做音乐,追求的是电子与自然融合。六在大理扎根之后,他找到了那个让自己快乐的自我,成为一个农夫,一个歌者,一个年轻着的人。
故事讲述人苏娅说:“我不喜欢用‘追求自由’这样的话来解释六的故事吸引我的理由,也许就像是看见一个人吃豆腐脑,馋呗——就这么简单。可能我不讨厌流浪,不讨厌去陌生的地方生活,而六的故事恰好把我心里的某些东西释放出来:一个人怎么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无到有,慢慢地和这里建立起关系,这个过程本身就吸引我。我也很喜欢他对生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这种生活难度很高,就算你有很多钱,你也不可能完全抛弃既有的轨迹,去过这样的生活。我很喜欢他们的这种生活,也许这是我的一个梦,却永远成不了我的现实。”

四季中的大理时光

六的家住在银桥,大理古城向北五公里,再向苍山上爬一公里。那是一个长满巨大仙人掌的破落小院,年久失修,当地农民已经不愿意住进去。六和妻子阿雅,用双手,用时间,一点一点修葺了房屋,支起了火箭炉子和地球烤箱,让小院变得美好宜居,同时租了两亩八分地,种稻,种菜。
六种地和别人不一样,他用自然农法,不施肥,不打药,不驱虫,甚至不太除去杂草。他说地里自己长出来的东西,总是好的,虫子也无需区分好坏,它们不会把粮食吃光,虫子吃完的部分人再来吃,接受这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说,一样东西,如果在这片地里不爱长,那就说明本地人不需要它。他说人是被土地驯服的,人吃着土里长出来的东西,也就被土地驯化着内在。他敬重自己那小小的两亩多地,当地农民打药、施肥。他不说,只是自己默默种着,种出更好的菜,也养出更肥沃的土。
六也酿造,酿酒、酿醋、酿味噌。味噌又称面豉酱,是以黄豆为主原料,加入盐及不同的种麴发酵而成。在日本,味噌是最受欢迎的调味料。他怀念往昔,村里家家户户做味噌,每家做出来的都是不同味道。酿造,是跟细菌,跟看不见的东西打交道,你怎么可能做出一样的味道呢?但是标准化的食品工业就是能做出味道确定还好吃的味噌,人人都喜欢,只有一样,他们控制并且消灭菌群,让味噌只剩下味道,而失去了活的生命。六不愿如此,他酿造的一切都是活着的,为此他甘冒失败的风险。
于是,在大理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城市,六活成了一个更加与众不同的人。在人人向土地索取的时代,他表达对土地的敬重与信任,在人人向前冲锋的时代,他向后独行,却并非无所作为。这是前路必多风雨的一个潇洒旅者,除了钱,他几乎拥有他想要的整个世界,他也把自己分享给这个人世。和六一起创作《六》这本书的作家苏娅说,写这本书的过程,让自己重新找到了无忧无虑。听到这句话,六欣慰地笑起来。选择生活并不容易,接受生活更不容易,无忧无虑尤其不容易,但我们还是要选择生活,也接受生活的馈赠,然后学会无忧无虑地生活。

内心与生活的富足

与苏娅共同创作这本书时,六一直在思考自己最想传达给读者的、最想让别人思考的东西,想来想去有一个答案:内心与生活的富足。
六生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没有经历过贫苦的童年。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的家庭也都比较富裕。直到独自旅行,遇到生活贫困的人时,才体会到财富的重要性。可是六在旅途中结识的那些贫困的人大多生活得很幸福,很少慌张或嫉妒。对一个刚开始了解世界的年轻人来说,这种反差带来了强烈的冲击。于是六的心里产生了疑问:经济的富足与精神的富足难道不是成正比的吗?
六说,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人可能会一直工作赚钱。手里有钱了,人就会去买各式各样的生活必需品。用努力工作挣来的钱去消费当然不是坏事,但也会产生问题。人们的观念也会逐渐改变:与其动手去做不如花钱去买,生存的智慧和生活的场景渐渐消失了,和金钱相关的景象越来越常见。经济富裕了,人反倒变得更加忙碌、更加焦虑,最终失去生活目标。这时候我们就应该重新看待经济富裕这件事。
六不是要完全否定经济富裕,只是觉得人们不该把它作为幸福的首要目标。“我不是科学家、经济学家或能源学家,没什么话语权或影响力,只是一个喜欢音乐、种植农作物、与自然共生的普通人,我能做的就是以自己的生活作为实践。在我的眼里,拥有基本生存需要的经济基础就是经济富足,而像微笑和喜悦这些单纯又朴素的东西代表着内心的富足。”
是因为六对现代社会的很多问题有了深刻的洞察,还是因为他这个人天生朴实,他才走到人类最基本的生活中去,上面这两种理由也许都有。六说,我不是要让别人都抱着跟我一样的想法或去过跟我一样的生活,而是想让大家看到更多选择。
《六》一书的封面,是在远山白云下金灿灿的地里,笑容灿烂的六和儿子在一起捆扎成熟的稻穗,土地之上的白云中,是六写下的一句话:“我想试着给别人幸福,大的小的都无所谓,如果我活得快乐,我就有机会给别人幸福”。
所以,六总是快乐的。这个扎根大理的农民说,他的梦想是在世界几大洲都种上一片地,如果每个地方都要待上七年或者更多,这个愿望达成的时候,他该是一个酷酷的老头子了吧,只是内心里,必然还是一颗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