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岛 蔡元培的朋友圈
作者：张文艳
新闻 时间:2018年03月13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蔡元培为何爱青岛?
编者按:今年是蔡元培诞辰150周年,为了纪念这位大师,青岛市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翟广顺先生,推出新作《蔡元培与民国青岛教育研究》,该书不仅详细讲述了蔡元培对青岛教育、水族馆等的卓绝贡献,还根据《蔡元培日记》等权威资料,专程给本报撰文,还原了蔡元培先生在青岛的交际圈。
蔡元培(1903年摄于青岛)。
半岛全媒体记者 张文艳
8月28日,午前九时,乘普安轮赴青岛,同行者,养浩率睟盎、怀新、英多三儿。送行者无忌、宝香、张其浚、徐季荪姻叔、陈宝言内表弟。
8月29日,午后二时,船到青岛。来接者刘梅垞(cha)表兄、蒋右沧、袁道充、赵元任、李济之、赵太侔、李超夫妇、沈市长代表等。暂住观海一路十号刘宅。四时,沈成章市长偕叶玉甫君来。赵元任夫妇偕二女来访。市政府秘书长胡秀峰来。教育局长雷法章来。——《蔡元培日记》
从这一天开始,蔡元培就正式开启了他在青岛接待各路好友的朋友圈之旅。
蔡元培(1868年～1940年),字鹤卿,号孑民,浙江绍兴人。这位被毛泽东誉为“学界泰斗,人世楷模”的大师,栖栖遑遑足迹遍及华夏。但谈及中国最好的地方,则首推青岛。
不同于以往因为工作而来,这次来青,蔡元培旅居青岛是度假的。他一生酷爱旅游,秉承着“就是舟、车和旅馆不舒适,我相信旅行所得到的快乐,也可以抵偿的”信念。只不过,1934年的夏天,他本打算偕家人到庐山牯岭避暑。教育家、出版家张元济恰巧在庐山避暑,便也顺便为蔡元培寻觅了房舍。蔡元培与张元济的交情颇深,两人是同乡,乡试、殿试同年,又同在光绪十年中举,光绪十八年中进士,而且还是同事,在上海南洋公学张任译书院院长,蔡任特科班总教习。半个世纪中两人密切往来,书信不断。关于庐山避暑,在7月28日,蔡元培曾在致张元济的信中委婉地表示,“岭上清凉,想起居安善也。弟等虽亦有登山之意,然因小女体弱,恐不胜中途劳顿”,“下月或可谓青岛之游”。
蔡元培为什么喜欢青岛?在《蔡孑民先生访问记》中我们可以得到确切的答案。
1935年1月16日,有记者采访蔡元培,问他“先生对于中国的避暑区,认为哪一个地方顶好?”蔡元培回答:
“还是青岛好。庐山,我去过的,庐山是不错,但是那里有山,没有海；在山上看鄱阳湖,太渺小了。北戴河,我也曾去过,可是北戴河有了海,又没有雄伟的山,总觉得不十分好。青岛的好处,是有山有海。青岛又是一个都市,有山水的乐趣,又有都市的方便,这是其他避暑的地方不能比较的。另外,青岛还有大学,到图书馆去参考,也是很方便的”。
青山、碧海,大学、图书馆,是吸引蔡元培再次来到青岛的砝码。
在青岛,蔡元培的朋友圈很广泛,来自于各行各界,而他寓居的地点也从观海一路表兄刘梅垞的住宅,到“福山支路十四号蔡公馆”,以及平原路12号,虽然在青岛建屋的愿望没有实现,但上世纪30年代,他在青岛的生活是充实的,忙碌的。
1928年,蔡元培定居上海。(摘自《蔡元培日记》)
□翟广顺
上世纪30年代,蔡元培曾多次带着家眷在青岛过旅寓生活,一方面因为青岛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另一方面由于青岛朋友好客。蔡元培的地位、名望与“好好先生”的恬淡平易,自然成为青岛朋友众星托月、把酒言欢的理由。事实上,围绕蔡元培左右的是几个不同志趣的“朋友圈”,其中不乏北大校友、绍兴同乡、学界同仁、官场盟友等。
1930年,国立青岛大学的成立,形成了以杨振声、赵太侔为核心的北大同学群。是年9月20日,校长杨振声宣誓就职。时在青岛出席中国科学社第15次年会后小住的蔡元培,受教育部“电委”,出任“监誓员”。据《申报》报道,蔡元培向杨振声“授印”并发表“训词”。蔡元培的“训词”,《申报》没有记载,《大公报》在9月26日以《青岛大学成立典礼志详》为题报道时有一段“略谓”,因是记者记录,文字又不长,未能载入《蔡元培全集》,国立青岛大学及其后来国立山东大学的档案也未收录。据知情者王先进称,典礼合影时,杨振声让蔡元培坐中间,蔡元培说:你就职,你坐中间。杨振声才谦逊地坐下。事实上,蔡元培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将中国科学社第15次年会安排在青岛举办,其真实动议是为新生的国立青岛大学造势。
应当说,青岛北大校友圈的形成主要是赵太侔的努力。1934年8月29日蔡元培抵青,赵太侔即在码头以弟子礼迎接。蔡元培在日记中写有这样一句话:“闻旅青同学现有四十余人。”9月9日,任职青岛市教育局督学的于乐滢拜访了蔡元培。30日,青岛的北大学生杨景湘、黄文初、贺祖篯、于仁和、李炯文5人一同拜访蔡元培。10月2日,供职青岛市政府的杨桢、任教山大的张瑞鸑和在胶济铁路局的狄俊“携北大旅青同学请柬”,盛邀蔡元培10月4日晚聚会。10月4日中午,蔡元培应律师于世琦之请,由袁荣叟、赵太侔、崔士杰、姜忠奎等陪同在“顺兴楼”欢宴；晚上又应谢宅山的“招饮”,明华商业储蓄银行副经理韩强士、山大教授郭斌龢等陪席。之后,蔡元培被接到“青岛咖啡”出席北大同学聚会。蔡元培在日记中写道:“先摄影,公推太侔致辞,我答之。座间有人提议组织同学会,推赵、张(怡荪)、狄、杨、王五君为筹备员。”
至于其后,赵太侔、张煦、狄俊、杨桢、王纪蒲等人如何使“北大旅青同学会”成为上世纪30年代青岛最活跃的校友组织并不重要,北大旅青同学为蔡元培的治学精神在青岛得以弘扬是最值得珍视的,因为它超越了任何组织纽带,展示的是蔡门弟子的追求与情怀。只是,10月4日连续三饮损伤了蔡元培的肠道,次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夜腹痛,泻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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