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我不》出版,大冰继续走江湖说故事
用十个奇异的故事熬一锅黄连醒心汤
作者:刘依佳
新闻 时间:2017年09月08日 来源:半岛都市报
半岛全媒体记者 刘依佳
后面的美女编辑听说要采访大冰,不问出啥书,小兴奋已然摁不住:“姐,你写大冰,我准看!”
“为吗?”
“好看,有个性,真实嘛!”
自第一本《乖,摸摸头》至今,大冰一共出了5本书,除了新书《我不》,其余本本销量都超两百万册——虽然不是人人都喜欢看大冰,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人人艳羡的好成绩。那么,自称“野生作家”的大冰为何那么招人喜欢?
初秋九月,大冰的新书《我不》正式出版,刚从地球的最北端飘回来的大冰也率性出场接受采访。正好,就让我们抓住时机,读书,说人,谈旅行,一探大冰的流行密码吧。
《我不》
一本新江湖奇异故事集
大冰说话,和他写下的文字一样,都是咬牙切齿地真实。
比如他喜欢把读者的前面加上“亲生”二字——“亲生读者们都晓得”——以示他独具力道的亲切和在乎;
再比如,他在谈到自己的身份时,连说了三个“不”字:“一不是被文学圈圈养的作家,二不是都市言情励志鸡汤作家,三不是旅行文学家——曾是背包客,但并不写背包攻略故事……我不过是一个走江湖的说书人罢了,野生作家而已”;
甚至,在他的新书《我不》中,类似“老鼻子钱”这样的山东土话也随处可见,说坦荡也成,当洒脱也罢,反正大冰并不介意此类语言有损形象——“野生作家”嘛,当然得野性十足,笑骂由人,不拘一格说故事。
《我不》正是这样一本新江湖故事集。它延续了大冰以往的写作风格与叙事方式,集子里收录了10个江湖故事,10个人的奇异真实经历:为了活命也为了挣学费,12岁起就当墨脱背夫的白玛,历尽艰辛,终于熬成了真正的大学生,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权利;十年如一日坚守高原,为当地人的基础教育尽己之力的书店老板老潘;心系31年前阵亡战友,不愿偷生于世、为古城安危置生死于度外的老兵;木讷寡言却无比深情的歌手蠢子,始终对绝症女友不离不弃;亦正亦邪的浪子大洋,他表面浪荡洒脱,实则至善至孝,他会把家财散尽救助灾区,他也会带着重病的母亲游历世界;被大冰抬到北极的幸运读者大梦,在见到北极光的那一瞬间,摁下了决定一生命运的电话号码……正如大冰在接受采访时所说:“这本书中的每一个故事都可以叫《我不》。书中的每一个有情众生,都微笑着对命运说‘我不’。”
或许,这就是大冰之所以大受欢迎的原因——一个既提供原生态奇异故事,又展示另类观点、个性语言的作家,而且人很聪明,简直是干一行成功一行,这样的人生,谁不羡慕?坦白说,读这样的书,且不管你是否认同他的人生他的观点,也不论你是否能从字里行间读出多么深刻的人生哲理,甚至你还不太习惯他那碎片化的思维和叙述方式,但有一点是可圈可点的:大冰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他懂得如何利用一切有效手法来迅速吸引读者的注意力;而且他讲的故事,任谁读都不会觉得累,甚至,你还能读到一种啧啧称奇的新鲜感,一份对当下生活的珍视和感恩。
怪不得,大冰和他的图书编辑一直在强调一个词儿:暖心——“10个暖心的江湖故事+10种你未曾体验过的人生”——瞧,宣传语多么精准。
“我不”
一个自度度人的“咒语”
访谈中,大冰说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我不”。那么,什么是“我不”?为什么要把这个词当成书名?仅仅是为了标新立异?
对此,大冰说,“我不”是一句口头禅,也是一句“咒语”,它代表着不服、不要、不怕、不羁、不二、不懈、不屈不挠、不破不立、不卑不亢等所有“不入俗的有心,不留痕的悟道”,“‘我不’,一种姿态,亦是一种心态;是一种善意坦然,也是一种善意的随缘,更是一种善意的自省,它可以消减疾风骤雨、世间戾气,以此知苦灭苦,自度度人”。
正因如此,《我不》这本书里的十种人生,虽然各有各的悲苦与坎坷,但这群真实地生活在“大冰的小屋”里的各色人等,如同向阳的向日葵一样,于平凡卑微的人生里展示着属于自己的小情或大义,善良与执拗,以及在逆境中奋起向梦想迸发的热情。当然,除了这些“正能量”的故事,你还可以把《我不》当成一部“社会另类风情录”来看,因为透过书里“普通人”的眼睛去看的那个世界,于我们大多数过着朝九晚五、三点一线生活的普通人来说,着实太不普通。比如开篇《弟弟》,被大冰称为“弟弟”的白玛,就从一个侧面向我们展示了墨脱背夫不为人知的心酸和艰辛:
崎岖山路,随时会在某个转弯处塌方,路上的背夫,瞬间就没了踪影——白玛就是这样失去大哥的;但没办法,他的二哥、他自己,为了生存,为了供养底下的弟弟妹妹,继续背起80公斤重的货物,走在路上。
而那些口口声声、心心念念说来高原是洗涤灵魂、净化心灵的背包客,却把十来岁的墨脱背夫当骡子使,塌方区看见破石头,原始森林里看见的朽木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当成宝贝,都让小背夫给背着,甚至包括走不动、体格微胖的自己;完了还不忘以“雇用未成年人担风险”的借口,只肯付给小背夫三分之二的工钱……
气人不?可白玛却说自己不委屈,“毕竟人家花了钱了”。他说:“他们用来游山玩水的钱,说不定也是在自己家乡当牛做马辛苦挣来的。”
就像白玛从来不去质疑岁月的刀光剑影,为何会把二十岁的自己刻画成四十岁的容颜。但他却无法接受,现代文明都市里年届三十仍然“啃老”的同龄人:“真的吗?真的有很大一批人快30岁了还让爸爸妈妈养着?他们不会心疼人吗?他们自己的心不会疼吗?”
大冰说,这些触动他的人,正是他想写的人——“因不同而不凡”的人,“我只想把更多的故事讲给读者听,更多地向社会传达善意,但愿那些曾温暖我的故事,亦能温暖每一位读者”。如果硬是要把笔下的故事分类,大冰表示可以分为6类:
市井江湖的普通人传奇,自度度人的修身故事,普通人的亲情故事,随缘惜缘莫攀缘的缘分故事,平行世界多元生活的生活平衡法以及人性向阳面的善意故事。
“我不!”
不写游记不热IP改编的大冰
主持人,流浪歌手,畅销书作者,业余皮匠兼银匠,科班出身的油画家,资深的滇西北游侠,不靠谱的酒吧掌柜……在大冰诸多身份中,最广为人知的,除了作家,就是“资深背包客”了。那么,在大冰看来,旅行和生活的关系是怎样的?尤其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如此流行的当下?
大冰的答复却有些出人意料:旅行并非生活的全部,仅仅是生活的一个子菜单而已,和正常的吃饭睡觉一样,是人生必然的一个构成部分。
他认为,如今人们把旅行的意义捧得太高,年轻人容易受到误导,总以为人生所有的美好都在远方,甚至盲目辞职去进行所谓的“穷游”。其实这是一种偏执的做法,是一种没有能力只有臆想的“个人英雄主义情怀”:“一门心思地浪迹天涯,和一门心思地朝九晚五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把鸡蛋从一个篮子放到另一个篮子而已。”
大冰说,自己推崇的价值观是:平行世界,多元生活,正如他在《好吗好的》一书里所倡导的那样:既可以朝九晚五,又能够浪迹天涯,才是平衡负责的人生王道。所以,他从来不鼓励什么“说走就走的旅行”:“吃饭都知道膳食营养合理搭配,为什么面对生活时就偏执了呢?就忘记了合理搭配?”他认为,一切偏执而不负责的旅行,都是“在对自己的人生耍流氓,最终除了空虚什么也得不到,不仅解决不了之前的心病,反而会滋生出新的疑难杂症”。不过,大冰也表示,他并不是否定旅行的意义,而是想建议读者,走之前,要想好了为什么走,往哪儿去,怎么走,以及怎么回来等等,不能盲目。
至于旅行文学的涉猎,大冰表示,这和当下的另一热门:IP改编热潮一样,目前自己没什么兴趣。他坦然目前自己只想把更多的故事讲给读者听,并不急于将自己的作品影视化,也不想写什么旅行文学,“生而为人,我幸而成为一个观察者和体验者,20年来,我积累和见证的普通人的传奇那么多,300多人的素材库目前才写了六分之一,着实没必要写什么旅行,写什么在路上”。